生活隨想／雛鳥之死

文／陳世佑

　　今年夏季，賀伯颱風的襲擊，造成台灣各地損失慘重，所到之處，無不受害。嘉義──我的故鄉，更不例外。

　　南部以盛產農產品為最，此次襲擊，慘不忍賭，叫苦連天，不論農業、漁業、商業，皆有波及。災情嚴重，賑災工作隨時待命。

　　話說颱風當天過後，父親開車載我至筍園，勘察災況，原是一望無際茂盛竹園，頓時變成竹子東倒西歪，遍地泥巴和竹葉混為一體，如同打敗戰的老弱殘兵，稀鬆的可憐。

　　我拖著沉重的腳步（走起路來有深陷其中之感），帶著失望的表情，向前邁進。忽見前頭，有一小團東西在動，往前一看，「瞧！是一隻幼鳥青笛仔！（台語）」參差不齊的羽毛，睡眼惺忪的雙眼，帶著顫慄抖動的表情，彷彿告訴我：媽媽！媽媽！救救我，我好餓好餓！好冷呀！於是我將牠握在手中，飛也似的狂奔至父親身旁，告訴父親，我該如何救牠？

　　父親表情嚴肅，語重心長的說：「此雛鳥已浸泡過水，存活不久。」頓時，我的表情由喜轉為憂，七上八下的失落心情，然而我告訴自己，我一定要救活牠！（竭盡所能）

　　語後，悲淒的鳥鳴聲在空中迴盪著，抬頭一看！「是雛鳥的母親！」父親說；聽後，非常著急，趕緊取車上紙盒，將雛鳥裝進盒內，置於車頂上，欲令母鳥來相見。父親見此舉動說：「這麼做於事無補，除了有人類在之外，母鳥也無能為力來救牠！」語畢，雛鳥似忽心有所感，用力嘶喊連叫三聲，激動心情，再也壓制不住，蜂湧而來的淚水，不斷流下。我悲於幼鳥思母心切，更感於萬物之情義，憂於失蹤人口比例日益增長，親人的無盡關愛、吶喊，卻喚不回失蹤者的歸回。

　　不久後，雛鳥因身體虛弱，又因使力嘶喊過度，導致牠與世長辭。此時母鳥繼續徘徊著，久久……久久……久久……